不真不假
CP: 孙伊涵/张楠
* 会写一些w直女因为营业生情的ooc
孙伊涵没觉得营业cp是一件坏事。
两个人关系好，在短时间里自然展示亲密动作，镜头放大，看者自有解读，私下也不破坏感情，大家都开心，何乐而不为呢？
张楠对这回事儿也抱着水到渠成的态度，只看出大家十分热衷于她和孙伊涵的肢体接触。
不过抱一抱、贴一贴又有什么？
要是踩着高跟鞋抱孙伊涵，就恰好能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，比起剧中分离的那个拥抱而言，她不用再踮起脚尖，不变的只有孙伊涵的体温，依旧温暖的隔着衣服布料传来，高高瘦瘦的人手臂却是有些肌肉的，哪怕是做拖腰动作也叫人心存安全感。
所以说，这么舒服的营业，谁会不愿意呢。
十二集的短暂播出注定了营业将暴风式卷袭，两人早早做好了准备，在车上凑在一块翻看行程表，头挨着头，交换着秘密期待。
孙伊涵逐渐发现叫张楠一声姐姐变成了营业的固定项目。
起初她没意识到“姐姐”这个名词如何令人激动的，盯着屏幕上哗啦哗啦滑过的评论，一板一眼的说，“她本来就是我的姐姐啊。”
“我本来就比她大一岁。”张楠也不大理解背后的含义，点点头，真诚应和。
后来懵懵懂懂的听着孙伊涵喊她“楠楠姐姐”，被撒娇声线激起一身鸡皮疙瘩，好可怕，面前的这个人还是拍戏时的孙伊涵吗？她可没忘记，孙伊涵可是从不叫自己姐姐的。
微信备注这个问题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，十指交缠，呈一个祈祷式。张楠期待着一个美好的答案。例如超级大美女之类。
“张楠啊。就本名。”
屏幕上微笑的脸顿时垮了。
......就本名。
张楠肉眼可见的不满和失落都像在放射滋滋作响的电波，孙伊涵的手指抖了抖，仿佛亲耳听到一句你也太直了吧，她默默吞咽唾沫，往屏幕前靠了靠，心虚的解释到，“但我平时叫她楠楠。”
听见亲密称呼，张楠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，帮忙解释到，“嗯，她平时都叫我楠楠的。”
软软的声音像捧云朵，孙伊涵被安稳的托在空中，她不由感慨张楠太温柔了，作为姐姐怎么会这么好哄。
后来在评论里见的多了，两人才真的意识到，“姐姐”像是一道开启暧昧之门的钥匙，张楠处于这道暧昧这门的背后，成为了暧昧漩涡的主人公，孙伊涵手握钥匙，毫不犹豫的开锁，连带着叫姐姐之余手也悄然搭上肩膀，就差要从身后环住她。
等到她真的从背后抱住自己，游戏进展到后半截，张楠就分了神去思索别的事儿。
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。如果有人一直叫自己楠楠，这会儿突然变成了楠楠姐姐，从心里层面上就要重新接受一个设定，虽说逻辑上并没有怪异，不过眼前这副场景明显是在营业，众人呼声下的这声姐姐，意味怕是不那么单纯。
原来如此，她想。
不仅看者会上头，身在其中的人也会上头。她知觉自己被绕进了一场盛大狂欢中，开始以另一种视角审视以她们为中心的感情。
所以，此刻众人欢呼的，是孙伊涵和张楠，而不是许幼怡，和严微？
入夏后的迪士尼充斥浪漫色彩，滤镜中粉紫色的天空与城堡，夜晚的烟花混合欢呼，轻吻、快跑、私语，看过太多人拍摄vlog时会一同出现在这种梦幻的画面中。
这边孙伊涵拉着张楠看她最爱的奇奇蒂蒂，张楠则给孙伊涵戴上了她最爱的星黛露头饰。
为了拍摄vlog，两个人挽着胳膊蹭出了热汗也依旧没有松开，日光晒出浅浅一层红，孙伊涵抬手挡住眉眼，声音沙哑的提议先休息吧。在方圆几百米内兜兜转转，孙伊涵热的有点昏头，话也垂直减少，直挺小树颓然成了蔫儿吧唧的白萝卜苗，张楠发现她委屈的紧皱眉头，本想安慰，但转念想起孙伊涵平日那副又高冷又酷的样子，忽然觉得反差的十分有趣。
“你笑我？”
孙伊涵急了。
“我没有，我没笑。诶你看那边有地方休息。”张楠绷着表情握住孙伊涵的手掌往室内走，孙伊涵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，反反复复、在意的确认张楠究竟在笑什么。
“唉，这不重要，好了啊。”
张楠发现了，孙伊涵和第一印象的高冷不太搭边，她不仅挺能唠的，私底下还有些许小孩子脾性。
她扬起下巴，摸摸孙伊涵的头，“乖。”
这个举动，好似触动了什么开关按钮般，孙伊涵忽闪着眼睫，连忙躲开连结起来的视线，低着头，果真乖乖的不说了。
缩回的指尖掠过冰凉的桌面，才知道此刻的体温多滚烫。
她们站在离着对方半条手臂距离的位置上，各自静默着。
空间静谧，她们也放任气氛渐渐下落。
需要喘口气，将热情收回心门，回到自己的空间，以便好整以暇地等待摄影师确认定位。
孙伊涵看起手机，眉毛偶尔皱在一起，嘴角却始终是向上扬，仿佛读了一条有趣信息之后，紧接着还有另一条在等待着她。她的神情生动跳跃，别在耳后的发随着身体晃动而跳落，张楠想凑过去看看她在笑什么，不过最后还是没有，便也拿出手机，戳开美图软件，P着方才拍的图。
直到快要收官之际，张楠才终于恍然大悟，孙伊涵那个时候大概是在恶补弹幕知识吧。面对采访问题和粉丝的体温反应如此之快，与最开始的状态相比，她似乎比自己往前走了很多步，更大胆，更坦率，更懂梗。等到自己惊讶于她的“网速”时，孙伊涵已经能举一反三，信手拈来调侃好稀饭们。
她乐在其中，对谁都像是未知名的好友，很认真，后来也很了解。
孙伊涵读同人文的时候张楠不在状态。
听到“许幼怡脖子上的伤痕”，脑子也没能转过弯来。她捂着脖子侧边儿困惑的低问，“怎么会有伤呢？”
时间像只机器被孙伊涵亲手拆解，零件散落一地。迟疑了一会儿，她凑到张楠耳边解释。
“是吻痕。”
张楠震惊的发出土拨鼠尖叫，气氛带动在场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笑作一团，孙伊涵按住张楠的手安慰，“没事没事，这个其实还好。”
什么叫还好？张楠后知后觉。
她还看过更过界的吗？
哪怕拍摄《传承》，两人第二次合作，也从未如此接近过暧昧。
哪怕二搭时自然发觉两人要同其他演员更加契合，仅凭对视便读懂细节走向。但从未从未，像如今这般，如此从容的拾起那份属于她们的默契。
她们像是无数次合作过的搭档，当镜头对准她们，就知道哪般眼神最能引起对方共鸣，知道如何动作暧昧而不越界，也仅仅因为某个眼神而无限靠近。
于是，不止一次，孙伊涵凑到接近张楠鼻尖的位置，她停下来，目光灼热，笑容明晃晃的，脑袋轻轻歪了一下。她真开心时总是这样笑，张楠自认相处这段时间还是分的清。和在镜头前有意营业不同，当她表情丰富起来，露出类如无奈、俏皮、顽劣、惊喜，那些瞬间，在她们自发靠近的距离中，她的视线越过众多摄影机，又发现了一扇门的存在。
这次站在门后的，又会是谁呢？
她手中没有钥匙，所以会在孙伊涵手中吗？
她们都站在门外，未知世界里既不会是自己，也不会孙伊涵，所以，这多出来的可能性，是什么？
她快要接不住过多的猜想了。
营业浓度要是过了头，就会变成感情的浓
度，那时两人要如何设法使自己脱身呢？
还在剧组的日子，每到放盒饭的时候，孙伊涵会特地把她那份儿一起带到休息的地方，两个人面对着面，穿着戏服，抹着妆，孙伊涵灰头土脸却吃的津津有味。张楠瞥一眼她脸上的灰色黑色黄色，若有所思。
如果许幼怡知道严微以前是这样的，会受到惊吓吗？
不会的。她向来不会对严微怀疑，不会害怕，不会后退，不会离开。她不会以为严微是另一个世界的人。她会担心，严微是否身处危难。但永远永远，不会躲开她。
台词本翻成了卷边儿，两人也常常和对方交流角色的内心想法。
“对许幼怡而言，严微像最开始的自己。她也想保护严微。”孙伊涵说，“她们暗地里都在保护对方。”
“对严微而言，许幼怡让她知道了什么是朋友。原来她是可以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的。”
“她们确实像灵魂伴侣。”张楠感慨。
“但是......”孙伊涵尾音拉的很好长，长的张楠从疑惑到好奇，再到突然猜到答案般，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。
她对上孙伊涵的眼睛，异口同声的说，“我愿称之为爱情。”
孙伊涵憋着笑，张楠是个不确定的问句，两人都答上了，反而都一转态度，严肃起来了。
“确实。”良久，张楠补充，“她们是爱对方的。”
耳朵并非天生用来承受激烈的音乐，孙伊涵受不住，让站在点歌机前的经纪人把声音调小点儿，大家喝酒撞杯，气氛太高，谁都有点上头，酒精带来的绯红色也慢慢涌上脸颊，张楠将麦克风丢给孙伊涵，捧着自己的脸坐回沙发。
“诶？你给我干嘛？”孙伊涵原地转了半圈，又转手搁到桌上。
她挪到沙发上，像只八爪鱼，双手绕过张楠脖子，倾身歪到她的上半身，覆盖了一片阴影。
五彩斑斓的灯光从她后背巡过，也照亮了张楠的脸。
那个疑惑再次有迹可循，她想了片刻，手掌慢慢从脸颊滑下来，慢慢垂在半空中，停留在孙伊涵的腰侧。
试探的，小心的抓住那凸起的一点褶皱，将白色衣料揉进掌心。
孙伊涵突然直起身体，衣料抻着从张楠手中脱开，她回避不及，指节顺着孙伊涵的腰侧滑到正后方，摊开的手指正与掌心一同紧紧的托在孙伊涵的腰后，张楠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，做贼心虚的深切感觉，搅乱了她的呼吸，她羞耻的对上孙伊涵的眼睛，甚至没发觉孙伊涵的双手还环绕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是不是该说些什么，至少说点什么？
孙伊涵望着她，轻轻眨了眨眼睛，笑意很纯粹，“你真的喝醉了，脖子都红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张楠从尴尬的心态中脱离出来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，游移的视线描着桌上的酒杯。她想再来一杯，一饮而尽，好快点忘掉刚刚莫名的举动。
这大概是她们拍第二季前最后一次碰面，她们的工作各有安排，应是鲜少机会频繁往来。
“这些日子真的很开心。”
孙伊涵一愣，笑着说，“你干嘛？”这么突然。
张楠抿了一口酒，晕乎乎的，“感慨嘛。”
“营业的时候，你做的很好。”
又聪明，又机灵。总能替我回答那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。
“私底下你也做的很好。”
在迪斯尼，陪我玩你觉得无聊的加勒比海盗。
孙伊涵顿了顿，“因为你分的很清楚。”
是这样吗？
张楠迟疑了。
我分的，很清楚。
她对自己迟疑的这一秒异常在意。
难道这是一个回应不了的问题？
张楠想了又想，真的答不上来，可是不回答，会令她更为恐慌。
她捏着酒杯，结结巴巴的说，“多亏了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孙伊涵的声音充满惊讶。
该说什么呢，如果不是你分的清，我恐怕是会陷下去？
良久，黑暗中的人眼里含起泪液，音乐声在包厢中环绕，交叠的手指意味不明的扣紧杯壁。孙伊涵取出矿泉水，替下张楠手中的酒杯，与此隔开的世界里，她们坐在角落，没有灯光，也彼此望不清眼睛。
在混乱的情绪中，这一汪没有流下来的眼泪，张楠分不清，读不懂，而她的心是焦急的、迷茫的、困扰的。
难道她背叛了两个人的心照不宣？
难道......
孙伊涵的心在鼓震，一声比一声快，一声比一声响，鼓槌在远处，但她的心被击的七零八碎。
慌张、怀疑、犹豫。流转在眼里的无措跌跌撞撞，继而蔓延到大屏幕上的那句歌词。
「每年这个季节，特别有感觉」
蓝色的箭头逐一划过，像是特地为谁留下的信号。
这个季节，在南方还属盛夏，在北方，就已是收尾。
距离那天的酒局过去已半个月，她们又回到各自的繁忙的工作中，忙的焦头烂额，忙的分不出神。
张楠照着工作安排天天飞来飞去，忙的忘了那天的回答，孙伊涵下了飞机就躺倒在车里睡觉，忙的只能在完全收工后，抽空刷一刷朋友圈。
张楠的头像依然置顶在她的对话列表，很久很久，久到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。她很少发送朋友圈，最近的频率更不用看也知道。孙伊涵偶尔也在微博首页刷到张楠，内容各不相同，只是都与彼此无关了。手机还有几张照片的存货，不过那不是为了营业而准备的。朋友圈里半年可见的最后一条，是她们去迪斯尼那天的合照，她的文案只是一个颜文字，看不出其间有什么特别寓意。
划不到尽头的通话记录，包括这个季节，在她的城市都已经成为过去式。
经纪人送她们回酒店的路上，张楠歪着头靠在孙伊涵肩膀，睡的迷迷糊糊。也怪她总爱联想些有的没的，不敢动弹的身体、身上的服装、发型，乃至整个环境都不对。如果这个时候她是严微，那么就对了。
孙伊涵扶住张楠快滑下来的脑袋，胡思乱想的心终于在她乖顺的睡脸前得到了片刻安静。张楠在回到房间门口时清醒了一些，她回头示意经纪人快回去休息，自己一个人也行。孙伊涵说你走路带飘呢，我扶你进去。张楠摆摆手，怕打扰了别人休息。
孙伊涵说，“我另一个手机还在你那儿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张楠想了想，往房间里走，“嗯，你进来拿吧。”
孙伊涵向来直白惯了，什么事儿都喜欢坦坦诚诚，开诚公布，她的心藏不住事儿，不太懂事的年纪里还会为了执着一个答案而弄的满身伤。
这会儿满心醉翁之意不在酒，也是为了一个答案。
所以，营业的时候，你是认真的吗？刚才的反应，是认真的吗？
她看着张楠的背影，主语却说不出口。
“在这里。”她接过自己的手机，失神的哦了一声。
孙伊涵走到门口，突然停下来，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与纠结，也不在乎这句话是否问的清楚明白了。
只是停下来，看着差点撞上自己后背的张楠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一字一字的问，“是真的吗？”
张楠晃了晃神。
“那些啊，说不清了吧。”
她知道孙伊涵较真，不得到所谓的答案，放在心里总是个结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也像是对过去的自己做出一个回答。不管答案，有没有说服这颗跳动心脏。
玄关的灯淋了她们一身，张楠抬头望了望，被光刺到了眼睛。
她把胡诌的答案和关于未来的猜想都压回心底，站在这扇打开的门前，真诚的回答，“不真不假。”
*Fin.
